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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屏東赤山巖農地,被濫倒有毒汞污泥及各式廢棄物。 20年後,受難的土地恢復了嗎?台灣還有多少未爆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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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機

赤山巖的地理位置

赤山巖污染整治場址位在屏東縣新園鄉田寮村,和萬丹鄉只隔一條萬丹排水道,鄰近皆為農業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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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1970年代,工業發展,帶動台灣經濟起飛,卻伴隨諸多代價。工業煙囪燃燒下,農漁業資源與空氣品質,節節敗退。廢棄物毒埋土壤,地下水跟著遭到污染,人的健康也隨之犧牲。與毒共存的日子,有沒有終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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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想過,每天你吃的飯菜,是否安全呢? 這些有害廢棄物被棄置到農地、魚塭,有毒物質滲入土壤、河川裡,最後再進入食物中,在餐桌上被我們一口一口的吃進去。

土地是如何被下毒的?我們可以從一個快被遺忘的故事說起..... 掛著「禁止進入」告示牌這處圍籬的土地,位於屏東新園鄉的赤山巖。赤山巖的土壤,因為八大重金屬:砷、鎘、鉻、銅、汞、鎳、鉛、鋅都超過環保署設定的土壤污染管制標準,而被列為污染整治場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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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製造PVC的鹼氯工廠製程中,以汞為電極電解鹽水,會產生副產品劇毒的汞污泥。 根據環保署調查全台共有七家鹼氯工廠,包括台塑(前鎮、仁武)、國泰塑膠竹南廠、台南中石化(安順、前鎮、樹林)以及義芳化工廠,依照當初的法規,汞污泥必須做固化後掩埋,台塑委託的運泰公司未妥善處理,甚至還引爆國際事件。

1998年12月15日,柬埔寨媒體開始報導,西哈努克市附近,有一批由台灣進口含有劇毒的廢棄物,不只引起當地民眾不安,甚至引發逃亡潮。柬埔寨政府展開調查,發現是由台塑委託的運泰公司所棄置,國際媒體的報導,使台灣國際形象受到重大傷害。

根據環保署表示,運泰公司以「建築水泥廢料」的名義,將汞污泥申請輸出到柬埔寨,世界衛生組織採樣後,發現汞含量超過安全標準,對人體有害。台塑同意將約3,000公噸的汞污泥運出柬埔寨,原計畫送往第三國處理,但國際環保團體強烈抗議,最後這批汞污泥被運回放至高雄港區,之後再送回台塑仁武廠以熱回收方式進行處理。

運泰公司將汞污泥固化後以水泥廢料申報出口

在柬埔寨汞污泥的污染風暴後,檢察官進一步追查發現,台灣許多農地竟成為廢棄物的出口。運泰公司還將38,000公噸的重金屬污泥,以及8,238公噸的汞污泥回填到屏東赤山巖的農地。

環保署將汞污泥挖起,在原地分成兩處堆置,總共有891袋的太空包,以及387個貨櫃,預計檢測篩分後超過260ppm的汞污泥,送往台塑仁武廠,進行熱處理,其餘則採用固化後掩埋的方式解決。

漫長的善後過程爭議不斷,光是台塑處理費用評估約需2.75億元,其中環保署將負擔9,000萬元,其餘由台塑自行吸收,這還不包含清挖、固化等其他費用,環保團體批評全民買單幫污染者善後。 對於汞污泥運回台塑仁武廠處理,曾引發高雄仁武居民抗議,外加固化招標過程,流標十幾次,汞污泥長期堆置,又引起屏東新園與萬丹鄉民眾強烈不滿。 台塑汞污泥事件完整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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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

屏東赤山巖磚窯廠關閉後,傳出被偷埋有毒事業廢棄物-汞污泥

• 1999年

屏東新園鄉在地居民抗議政府未清運汞污泥

• 2003年

囤放汞污泥的貨櫃已出現鏽蝕

• 2008年

檢測人員定期抽驗太空包內污泥的汞含量

• 2009年

不滿汞污泥遲未處理,屏東萬丹和新園居民到屏東縣府前抗議

• 2010年

堆置期間遭遇泥火山噴發,引發污染外洩疑慮

• 2018年

赤山巖整治仍在進行,居民憂心地下水受到影響

由於汞污泥等廢棄物,直接與土壤接觸,且重金屬嚴重超標,這塊農地的土壤及地下水已經遭到污染。早期當地居民幾乎使用地下水,至2018年4月為止,新園鄉仍有一成,萬丹鄉約有七成,沒有自來水可用。 另外,污染場址位在農業區,鄰近排水圳道,用地下水灌溉的農田,食安問題又由誰來把關?

在整治過程中,台塑的進度曾經相當落後,遭屏東縣環保局開罰。2019年3月台塑完成整治工程,但還需環保局多次驗證,才能解除列管。 二十年來,屏東赤山巖的土地仍無法復原,而台灣各地事業廢棄物非法棄置問題仍一再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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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每年都會產生上千萬公噸的事業廢棄物,卻欠缺最終掩埋場。目前台灣最常發生棄置問題的,是營建廢棄物、鋼鐵業產生之爐碴、集塵灰、脫硫渣、各種重金屬污泥、化學廢液等物質。

自赤山巖事件以來,台灣的事業廢棄物問題,非但沒有獲得解決,甚至在同樣的地點,一再上演。這是因為,台灣可再利用廢棄物的去化用途過於重疊,沒有市場競爭力,導致廢棄物再利用難以真正落實。

各地廢棄物棄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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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堵廢棄物被亂倒,環保署修正查緝模式,在廢棄物運輸車輛加裝GPS、強化罰則,同時於2017年1月18日,修正公布廢棄物清理法第30條第1項,要求產源必須為受託清運業者沒有妥善清理造成的污染行為負起連帶責任。但相關制度,仍需配合源頭管制才能收其效果。環保團體認為,經濟部有必要重新檢討廢棄物成為產品後,是否真的具備市場效益,並且必須做好品質把關,否則最後,事業廢棄物只是換了名字,實際上只會就地掩埋,毒竄全台。

重回污染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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